模拟预测一
(2025·广东汕头·二模)现代文阅读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材料一:
众所周知,神话是一个民族在精神发育初期的文化叙事,中国神话是中华民族的祖先对于世界万物的最初想象,也是对于人类自身在世界中位置的最初设计、安排。以《山海经》为例,除了人们所熟悉的夸父逐日、女娲补天、愚公移山等体现中华民族精神的神话外,还有大量的山川、河流、草木以及鸟、兽、龙、蛇等中华民族宗教信仰的图腾出现,它是中华文化中对于人的来源、人的本质、人与自然的关系等价值观层面诸多问题解答的起源。可以说神话是中华文化核心价值的最早的、最浪漫的表达。
比如,对于人类以及世界万物起源的问题,中国古人认为“气生万物”,即在“气”的层面上,人类可以与万物共同对话。这就将人放在与世界万物平等共处的位置上。人与万物的和谐、平等、共处的价值观深深影响了中国哲学、伦理和道德发展衍变,以至于今天中国在处理国际政治事务中,提倡和谐包容,倡导文明互鉴等政治理念,都有中国传统世界观的身影。这些具有思辨性的价值观在面对中华文化圈之外的民众传播时,往往不如一个故事、一个传说具有生动形象的效果。动漫电影《哪吒》由一个母体诞生了两个水火不相容的主人翁而展开故事。人的生命起于“气”,善良的“气”塑造一个善良的敖丙,邪恶的“气”造就一个有魔力但品行不佳的哪吒,这就十分形象地传达了中国古人世界观中对于世界起源的思想判断。
可以说,在阐释中国核心文化价值、对外讲好中国故事的过程中,善用流传几千年的中国神话,有意识地放大和挖掘中国文化中独有的元素,往往更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在这一点上,《哪吒》开了一个好头。
(摘自何明星《向世界讲述中国神话》)
材料二:
“神话重述”作为一种研究视角,最初曾在文学领域引起较为广泛的讨论,其基本意义指向为对此前流传的神话元文本进行重读、改编、扩写,以达到赋予其当下时代性之目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科技手段的发展下,以传统神话作品充当故事外壳,生产成为精神消费商品后以多种载体进行传播的艺术形式也被纳入该视角的观照范畴,“国潮”动画电影便是与其理念高度契合的一种。
“国潮”动画电影同时汲取神话题材作品重述成败两方面的经验,使得诸多观众原本耳熟能详的神话主角在影片中或失意化或顽劣化后得以“祛魅”,最终在神话原型人物的塑造方面推陈出新。
欧美“新神话主义”创作的内在目标在于借助早前神话资源对以自然为代表之种种未知事物的赋魅想象来对抗现代异化,并最终与科技社会奉为圭臬的“理性”在经由形式上的初步冲突之后糅合为一种全新的“现代神话”。西方新神话主义创作主要是抓住早前神话元素进行现代神话构建,对于现代异化这一问题采取了对抗之后融合、再阐释的应对策略。
从这一层面考量,“国潮”动画电影与之存在着较为明显的差异,我国悠久的文明历史决定了神话母题为数众多,且多数母题中均蕴含如舍己为人、自力更生、打破命运牢笼等根植于中华民族血脉中的民族基因与民族精神,这是独属于现代中国的宝贵财富,是文艺作品的文化根基,这也正是“国潮”动画电影在进行现代化改编之余仍能保留中国文化价值内核的根本原因。创作者们虽然在具体表现形式上做出了种种创新,但并没有抛开神话资源中的文化内涵,反而通过重述将其置于中心地位。
通过对内容与形式两方面的梳理也可看出,“国潮”动画电影在创作上更多地选择旧题新写,对神话资源进行承袭与延伸,意图通过“文化寻根”的方式将对当下问题的思考纳入中华传统文化的表达体系之中。
(摘自黄诗娴、陈可凡《论“国潮”动画电影的艺术特色与时代价值》)
材料三:
数字时代动画电影对传统神话的解构与重构,本质上是集体记忆的数字化转译与再编码。哪吒作为中国经典的神话英雄形象和民族文化符号,承载着中华民族重要的民族信仰与文化基因。在明代许仲琳编写的《封神演义》中,第十三回“太乙真人收石矶”讲述了犯下大错的哪吒面对四海龙君前往陈塘关捉拿父母,放声大哭道“子作灾殃,连累父母,其心何安”“我今日剖腹、刳肠、剔骨肉还于父母,不累双亲”,这是哪吒神话故事中最具伦理张力的经典场景。然而,当这种充满暴力美学的文本向影像转化时,创作者始终面临着伦理尺度与美学表达的平衡命题。在1979年的《哪吒闹海》中,这一情节被处理为哪吒在四海龙王水淹陈塘关之际为拯救黎民苍生而持剑自刎,“此时哪吒自刎的动机就是为拯救黎民苍生而刎,哪吒自刎的符号意义是对反动政权和封建专权的控诉。”然而在当下“魔童”故事中,无量仙翁以父母为要挟逼迫哪吒吞下灭魂丹,“我只想最后死得有点价值”的痛哭令人动容,而母亲的逝去使愤怒的哪吒冲破穿心咒,骨肉被撕裂而又重塑肉身,如何以数字技术重现这一“剔骨削肉”的经典场景至关重要。创作者通过数字特效重构了肉身裂变的痛感美学,运用流体动力学模拟技术表现哪吒在天元鼎中的肌体分解与血脉偾张,骨血分离的瞬间极具东方美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