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应重视“民族走廊”·论坛
——舞蹈源流谱系与播布区的研究
文——于平
“舞蹈生态学”的要义是“面向民族文化的宏观舞蹈学”
(与王宁合著)
资华筠先生的《舞蹈生态学》在定位这一学科之时,特别强调“舞蹈生态学是面向民族文化的宏
观舞蹈学”。这是一种怎样的“宏观舞蹈学”呢?按照这一学科提出的研究步骤,首先是确定对舞蹈形态分析的可操
作性概念,使民族舞蹈风格特色的观察、分析更加清晰有据;其次是结合舞蹈的表意审美内涵,提炼各舞种具有典型
意义的“语汇系统”,归纳“同形舞目类群”,并在此基础上确立层次分明、脉络清晰,涵盖舞蹈形态、功能、源流谱系
和播布区的多维舞种概念;再次是借助考古、文献等来追溯舞种传衍、播布路线和在此过程中的功能演变,并分析这
种变化反过来对舞蹈的外部形态又产生何种影响。对此,资华筠先生指出:“正是在‘形、功、源、域’综合性研究的
基础上,才逐步建立起对民族舞蹈文化特异性的体系化分析,并有望实现舞蹈科学研究‘质的飞跃’。需要说明的是,
民族文化特异性研究,不只是为了‘别异’,更是为了在不同文化的比较研究中相互汲取、促进,探究人类文化发展的
1
共通性。”所谓“面向民族文化的宏观舞蹈学”,实际上就是“宏观的民族舞蹈学”;而在此研究步骤的“形、功、源、
域”中,“宏观”主要是“源”与“域”,即资华筠先生所说的“源流谱系”和“播布区”。
“民族走廊学说”对于中国民族舞蹈学具有重大价值
在民族学或者说文化人类学研究的视域中,这种“源”与“域”的研究已被有些学者提出为“走廊学”的研究——
最早可见于李星星《构建中国“民族走廊学说”的意义》,文章指出:“‘民族走廊’概念实际上是费孝通先生首先提
出来的,李绍明先生最先给予其定义……‘民族走廊’是对中国特殊的自然和历史条件下产生的历史空间形式的一种
概括,是采用以本土经验材料形成的知识为基础而产生的一个学术概念。由于这个概念反映了中国农业时代历史发
展的特殊形式以及形成中国民族格局的特殊样态,经费孝通先生提出而成为民族学的特殊概念。费先生提出‘走廊’
概念并指出中国的几条‘民族走廊’,是特别用来架构中国的民族大格局,并试图以此对这种大格局条件下中国民族
发展及形成的样态给予一个合理的说明。尽管费先生没有深究中国为什么会产生‘民族走廊’,‘民族走廊’又是怎样
形成的这一类问题,但是,他实际上不仅把‘民族走廊’与非走廊地区在空间上建立起了联系,而且也把‘民族走廊’
17
与其他更大区域建立起了内在的历史联系,至少可以说他的思路为
这种历史联系提供了重要的启发。因此,从这个角度来看,‘民族走
廊’不是指某种封闭、孤立的历史空间,而是指与形成中国古代农业
文明具有本质联系、具有系统或整体性结构的历史空间……‘民族
走廊’作为一种特殊的历史空间,其价值就在于,其中存在或存在过
的历史及民族文化,具有流动性、边缘性、古老性、遗存性、变异性
和顽强性等显著特征。这些具有普遍性的特征或许显示出古代各种
文化势力的某些具有规律性的运动方式。如我们可以假定‘民族走
廊’是文化中心势力扩张和挤压的产物。‘民族走廊’之所以能够成
为历史、民族及文化的沉积地带,能够保留更多的历史、民族及文化
2新石器时代仰韶文化时期马家窑舞蹈纹彩陶盆
的残留信息,无论如何,都与历史上文化力量的动向有关。”“走廊
学”是“民族走廊学说”的简要说法,是从中国客观事象中提炼出来
的一个中国民族学的概念。这对于我们宏观的“民族舞蹈学”当然具有十分重要的指导意义。
贯通藏彝走廊的“蛙形舞姿”源流谱系
“民族走廊”的提出,是费孝通先生在文化人类学研究中厚积薄发的结果。这就能理解有的学者发问:“费先生
对藏彝走廊这块儿并没有做过实际的田野调查,但他为什么那样重视藏彝走廊?”实际上,费先生的“厚积薄发”就
是他的“田野”。还可补充一句的是,这种“厚积薄发”的本质在于“融会贯通”。笔者当然注意到费先生对“藏彝走
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