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运用经方思路探析
有人认为经方是汉以前临床医方著作及方剂的泛称,如《汉书·艺文志·方技略》:“经方十一家,二百七十四卷。经方者,本草石之寒温,量疾病之浅深,假药味之滋,因气感之宜,辨五苦六辛,致水火之齐,以通闭解结,反之于平。”也有人认为经方是经典医著中的方剂,指《黄帝内经》《伤寒论》《金匮要略》中的方剂。还有一种说法是专指《伤寒论》《金匮要略》中的方剂,即张仲景方。如《金匮心典·徐序》:“惟仲景则独祖经方,而集其大成,惟此两书,真所谓经方之祖。”本文中涉及到的经方是专指《伤寒论》《金匮要略》所载方剂。
**师、中国中医科学院广安门医院主任医师**临床诊病审慎缜密,多用经方,价廉效优,每每叹其神功。笔者初作归纳,体会如下。
经方运用原则
方证对应
方是方剂(药),证是病证。方证对应,就是以八纲为基础理论之方与证,既含方药,亦含相适应的病证,经过长期应用产生了六经辨证理论体系,更好地指导辨明方证,求得方证对应。方证对应不是简单的方和证的“对号”,而是涵盖了方与证、药与病情的严格对应,即寒、热、虚、实、表、里等的对应。中医所有的辨证方法和理论,最终都要落实到方证;方证对应是中医所有辨证方法的极致。“观其脉症,知犯何逆,随证治之”,方证对应也是张仲景《伤寒杂病论》的重大贡献,医生用什么方,关键是看患者是什么证。这就需要深厚的理论底蕴、高超的辨证水平和大量的方药记忆。
**诊治疾病,详察形候,综合判断,方证对应。跟师期间,他常常跟我们谈一些临证体会,如“这年(2020年)的新冠肺炎,湘潭30余例,有6例重症。我网络连线会诊,是(虽然)不能直接看到病人,但是看到舌苔厚腻,我认为是属于温病范畴,而且是湿温,都按这个证开了处方,都用了中药,效果都不错”,当年湖南省湘潭市的新冠感染者都获得痊愈,特别是危重患者服用中药后血氧浓度迅速提升,病情迅速好转。再如其治疗痹症之“足膝关节红肿疼痛较甚”者,遵《金匮要略·中风历节病脉证治》“诸肢节疼痛,身体魁羸,脚肿如脱,头眩短气,温温欲吐,桂枝芍药知母汤主之”;对于仅以四肢关节疼痛为主要表现的痹症,使用《伤寒论》“风湿相搏,骨节疼痛、掣痛、不得屈伸”的甘草附子汤,每获良效。
方随法出
中医诊病必先通过望闻问切四诊合参进行辨证分析,然后根据证型立法,再根据立法选择方药。
**运用经方始终遵循《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神农本草经》等经典的理论指导。如《黄帝内经》“治病必求于本”“生之本,本于阴阳”,**认为医生临床诊察疾病时,首先要分析疾病的阴阳属性,这是辨证论治的基本原则。清代医家程钟龄在《医学心悟·医门八法》中概括总结了汗、吐、下、和、温、清、消、补八法,每一种治疗方法都可对应阴阳再细分为表、里、寒、热、虚、实各种证型,再对应每种证型处以相应的方药。
**诊病,执简驭繁,所用方药都可溯源理法。如其治疗脾胃病,常常用“和”法。他认为,治疗胃病总的思想是护胃阴,保胃阳,使阴阳得和,通降复常,痛则不通。在这个法则的前提下遣方用药,如寒热错杂的多用半夏泻心汤、甘草泻心汤、生姜泻心汤等;虚寒胃痛多用理中汤、实热胃痛多用大黄黄连泻心汤等。这种先确立治疗大法,然后遣方用药的方式,在临床中每每事半功倍、效如桴鼓。
方贵变通
《吕氏春秋·察今》:“世易时移,变法宜矣。譬之若良医,病万变,药亦万变。”**熟读伤寒、金匮,观仲景方药,变化诸多,单桂枝汤一方就有各种变方,如加桂、去桂、加芍、去芍,还有加药味的桂枝厚朴杏子汤、桂枝加葛根汤、桂枝加大黄汤、桂枝加黄芪汤等,更有以桂枝汤为基础的合方(相当于联合用药),如桂枝二麻黄一汤、桂枝麻黄各半汤、柴胡桂枝汤等等,不一而足。**于临床亦是尊古而不泥古,定方而不守方,如其用桂枝芍药知母汤治疗寒热错杂的痹症时,会考虑外感风寒湿邪流注肢节郁而化热而寒热并存,以桂枝芍药知母汤为基础方进行加减运用,取方中桂枝、知母,一外一内,外散风寒湿邪,内清久郁之热,留附子以助桂枝温经散寒,去芍药、甘草,易生地、忍冬藤养阴通络,减麻黄、防风以防过伤阴血,加黄芪、当归以益气养血。全方寒热并用,共奏清热散寒除湿、祛风通络、活血补虚之效。
再如对于胸阳痹阻、胃气不和的胸痹,**习惯瓜蒌薤白半夏汤合橘枳姜汤联合使用,还会根据其气血痹阻加用丹参、三七或蒲黄,心气亏虚加用黄芪、人参,老年人肾元不足,故**倡导补肾治疗胸痹,常加用巴戟天、桑葚子、菟丝子等。
方药互参
《医述》中讲:“凡医人用药,须先认证,认证须先审脉。审脉明,斯认证真;认证真,斯用药当。”
**认为,辨证的落脚点在于用方,方是由药物组成的,组方是否合理、配伍是否得当、化裁是否相宜取决于医者是否识药。
其一要洞悉药性,对药物的了解不仅谙熟常用中药的传统功效主治,也要了解其现代药理作用。如针对慢性肾病,**善用猪苓汤。他认为,猪苓汤在立法配伍上甚妙。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