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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名称:lb98 春秋晚期:君权旁落的后果是什么.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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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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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春秋晚期:君权旁落的后果是什么?

欢迎来到《刘勃的国学课》。

接着讲《左传》,课程已经进入春秋晚期的历史,前面我们都关注南方

的事,今天把眼光转向北方,当然主要是讲北方霸主:晋国。

北方的事,《左传》讲的是非常细的,但是也非常琐碎,没什么传奇性,

不像南方楚、吴、越三国大战,惊心动魄。不过很多社会的变化,也就

孕育在这看似平淡之中。

先说《左传》没怎么讲的一点,就是弭兵之会后,北方享受了大约半个

世纪的和平,经济是取得了相当大的发展的。《左传》不大谈经济,又

默认春秋后期是个末世,所以这一面讲得不多,讲也喜欢挑阴暗面讲。

但也还是有意无意透露出了一些信息的,比如人口增长,而且大量人口

在向城市集中,这说明有比较多的农业剩余。还有,春秋后期不同国家

相继颁布了法律,尽管道德家往往批判法律,但法律还是势不可挡地诞

生了。而我们知道,静止的熟人社会,是不需要法律的,法律颁布就是

人口流动性增加的证据。

说完前菜,重头戏还在后头。下面看《左传》重点想告诉我们的内容。

君权旁落

第一,春秋末期最突出的特征,就是各国国君纷纷被架空。

《左传·昭公三年》有一段对话,特别重要。

当时晋国国君是晋平公。晋平公是晋国最后一个存在感还比较强的国

君,他在位的前十年,就是一个他和贵族争夺权力,而逐渐失败的过程;

十年之后,他放弃了追求,当然他同时也就放飞自我了。

正因为他本来是有追求的,是想干事而谁都不让他干,所以他吃喝玩乐

得并不开心,经常还一肚子怨气要发泄。而晋国的六卿们也很机智,你

君主越是发泄,你在国际国内的形象就越坏,你形象越坏,大家就越不

反感我们掌权,所以这类事情,他们就不拦着。

昭公三年(前539年),已经是晋平公在位的第十九年了。上一年,

晋平公娶了齐景公的妹妹,特别宠爱,叫她“少齐”,来自齐国的小姐

姐。但几个月后,少齐就去世了。齐国这时候也是没出息,听说霸主这

么喜欢我们齐国女孩,死了,那就赶紧再送个过去。

齐景公派到晋国,表达“我想再嫁个姐妹给你”愿望的是谁呢?著名的

大贤臣,晏婴。小学时候就学过晏子使楚,就是这位。

晏婴到了晋国,晋国接待他的是叔向,这又是晋国著名的贤臣。晏婴和

叔向,都是《左传》着力塑造的人物,学养深厚,品德高尚,忠于君主,

但也都是非常清醒且对历史大势根本无能为力的人。这两个人见面,当

然有非常多的话要说。于是有了这段极其重要的对话。当然可以认为这

番对话是史官假托的,但那也是史官把他们看来最重要的对历史的判

断,安到了他们两个的嘴里。

叔向问晏婴:“齐其何如?”齐国现状怎样啊?

晏婴说:“此季世也,吾弗知齐其为陈氏矣!”现在真是一个末世,齐

国将来恐怕要是陈氏的了吧。提一句,这个陈氏,《史记》写作田氏,

我们知道,后来有所谓“田氏代齐”。

当时,齐国的齐景公,和晋平公几乎是一个状态。大权旁落,国君只能

使劲作。结果就是,百姓力量如果分为三份,那么两份归于国君,只有

一份维持衣食。国君的积蓄腐朽生虫,而老人们却挨冻受饥。国都的市

场上,“屦(jù)贱踊贵”,这就太可怕了:鞋子便宜,假腿贵。就是

说齐景公动不动就用刑砍人家一条腿,成双的鞋子卖不掉,就便宜了;

假腿的生产,赶不上齐景公砍腿的速度,供不应求,就卖得特别贵。

形成鲜明对照的是,陈氏对老百姓好。他们家的容器,都比标准容器要

大,借粮食给人,往外借的时候,用自己家的大容器,老百姓还的时候,

用的却是公家的小容器。这样跟陈氏借粮,就太赚了。陈氏把木材运到

市场上去卖,山里是什么价格,市场上还是什么价格;把各种海产品运

到市场上去卖,海边是什么价格,市场上还是什么价格。总之,陈氏干

各种违反市场规律的事,就是为了收买人心。

老百姓有点什么生活痛苦,陈氏就亲切慰问。“其爱之如父母,而归之

如流水”,陈氏爱老百姓,就像父母爱孩子一样,而老百姓归附陈氏,

就像流水归于大海。

晏婴这意思,陈氏早晚是要取代齐国国君了。

叔向听了,真是太有共鸣了。他说:“虽吾公室,今亦季世也。”对我

们晋国国君来说,现在也是末世了。

具体表现是:“戎马不驾,卿无军行,公乘无人,卒列无长。”战车

配不齐战马,卿不率领军队,属于国家的战车没有人驾驭,步兵的行列

没有长官。这里“卿无军行”一句,很多学者认为不好理解,这时候晋

国军队明明都在六卿的手里啊,怎么叫无军行呢?所以有很多绕弯子的

解释,其实不用绕弯子,联系弭兵就明白了。因为晋国六卿都不关心晋

国的霸主地位,争权夺利的心思都在国内的事情上,所以都在大力发展

自己的私家军队,从国家层面看,晋国军队就是典型的“公地悲剧”了。

与此同时,百姓的生活非常疲惫贫困,而各种宫殿建筑却越来越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