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泰姬陵的故事往往被当做一个至高无上的男人为深爱的妻子建造宏伟纪念碑的传奇。但实际意义远不止于此——这个男人被对妻子的激情所支配,妄想在人世间建造一座永生花园,同时也企图通过纪念碑以确保自己的不朽。
在印度,人们听着泰姬陵的故事长大:工匠们被刺瞎双眼以保证泰姬陵的举世无双,或者那传说中的黑色泰姬陵,以及帝王对臣民的血腥统治。泰姬陵背后那些神秘浪漫的传说,和它的建筑风采,无不激发人们一次次投入精力去探究其中的细微差别和工程技术,解读隐藏其后的历史和原因。
这幅画描绘了莫卧儿皇帝沙贾汗与两个儿子在一起的场景。画页装饰着繁复的花边,图中文字说明额画中人物的关系(除右一人,其余为家人)。
2000年,在塔塔集团印度酒店公司(IndianHotelsCompanyLimited,IHCL)的邀请下,以遗址管理计划为项目前置基础,形成了泰姬陵保护合作组织的核心团队,从而为泰姬陵未来的整体管理确立原则和战略,并为决策程序提供可靠的方法论。
几年之后,核心团队成员决定撰写一本书——也就是这本《泰姬陵的故事》,记录这座曾给予他们启发的伟大建筑的点点滴滴。更重要的是,更加多元的故事实际上能够加深人们保护泰姬陵的参与程度,并继续拉近它与所在城市阿格拉的关系。
那是一个和平的年代,国王统治着整个印度斯坦,阿格拉如日中天,城市的河滨地带已经发展成熟。阿格拉的制高点是阿格拉堡,沙贾汗(Shahjahan)的白色大理石圆形屋顶高高在上。河边遍布纯粹用作享乐的花园,而在堡垒一侧,则是鳞次栉比的豪宅庄园。这些房屋和花园由皇帝赏赐给贵族,彰显着权力与荣宠。
在中亚,花园是权力的伟大象征,比如帖木儿在撒尔马罕修建的大量花园就是以被他征服的伟大城市命名的。这些花园连成一圈,构成了被征服地区的景观。
这张细密画描绘了坐在波斯花园里的贵族。花园底部是一排栏杆,远处有一堵高墙,左侧是一个拱形圆洞。水渠周围簇拥着开满小花的植物。背景中的树木间,鸟儿飞翔穿行或栖息在树上。
波斯花园作为天堂花园(gardenofparadise)的概念,其实与伊斯兰教的信仰相去甚远。伊斯兰教相信,那些跟随真主安拉的人,会进入永生花园。永生花园作为一个花园,显然是一个更世俗的版本。从其他早期波斯还原的设计理念来看,无论是内部的奢华生活,还是将其视为创造世间万物和精神世界的中心,都能看到它与永生花园的联系。
花园的意义不仅仅在于果甜花香带来的愉悦,更在于它是远离外面那个现实世界的栖心之所。
莫卧儿帝国的第四代皇帝贾汉吉尔在波斯花园里享受妻子的款待。这幅画显示了莫卧儿王朝的皇帝们是多么喜欢花园。贾汉吉尔在阿格拉修建了许多花园综合体,包括位于阿拉姆花园的贾汉吉尔亭,但他最重要的花园在克什米尔。
1631年,在随军征战德干途中,抵达布尔汉普尔(Burhanpur,印度中央邦城市)后不久,沙贾汗最心爱的妻子慕塔芝·玛哈(MumtazMahal)诞下第13个孩子胡斯纳拉·贝古姆(HusnaraBegum),但这个孩子只活了几天。胡斯纳拉的死并不是好兆头,在这段绝望的时间里,慕塔芝再次怀孕,生下了第14个孩子。但这次,40岁的她却因难产去世。
沙贾汗宏伟纪念碑背后的灵感来自他最心爱的妻子慕塔芝·玛哈,她在生下第14个孩子时去世。
宫廷史记中有许多关于当时厄运与绝望之情的描述。其中有一则关于慕塔芝的传说是这样的:她听到孩子从她子宫里传出的哭声,知道自己行将死去,便要求与皇帝见最后一面。在气息奄奄之时,她要求皇帝保障她幸存孩子的权力,并请求道,“给我建造一座世界上绝无仅有的陵墓”。
泰姬陵博物馆收藏的这张平面图是泰姬陵最早的规划图之一,展现了围墙庭院的整体构造。主陵、清真寺和答辩厅都在河边的同一平台上,前庭是神圣空间向世俗居住区过渡的空间,如今这个居住区更为人熟知的名字是泰姬陵甘吉市场(TajGanj)。
官方记载,沙贾汗当时痛不欲生,“征服世界的君王曾经目光炯炯,如今却满含泪水”。他把慕塔芝埋葬在一个名叫扎纳巴德的花园里,接下来的十年里,他全情投入于陵墓的修建。这既是一种宣泄,也预示着莫卧儿帝国的终结。
在之后的几年里,皇帝都身着白色棉布衣服,为宫廷定下哀悼的基调。慕塔芝去世6个月后,她的儿子沙·舒贾(ShahShuja)在她的医生和密友的陪伴下,从扎纳巴德花园里掘出了她的棺椁,并于一个月后(即1632年1月)将其运回阿格拉。沙贾汗仍留在布尔汉普尔解决德干危机,直到慕塔芝去世一年后才返回首都。这期间,沙贾汗找到了配得上妻子的地方修建陵墓,并且让工程如火如荼地进行。最终,慕塔芝在第二个忌日被安葬在了最终的陵寝。
即便在今天看来,一系列绘制于18世纪的建筑图仍然是十分宝贵的记录。关于穹顶和地下墓穴的剖面图,对我们理解泰姬陵的规模和细节至关重要。
陵墓之奢华令人惊叹,英国旅行家彼得·曼迪(P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