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芙的金发故事
我秃了后成了北欧第一富婆
为了守护自己引以为傲的美丽金发,
我向神祈求赐予它永恒不朽的力量,
却意外获得了一顶永不脱落的黄金假发——
这顶假发疯狂汲取我的生命力生长蔓延,
将我囚禁在金色牢笼中成为最富有且绝望的囚徒。
晨光透过高窗,斜斜地落在西芙的梳妆台前。她坐在象牙雕花的圆凳上,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迎接朝阳的幼树。女侍立于身后,手握银梳,每一次梳理都带着近乎虔诚的谨慎。空气里弥漫着薰衣草与琥珀头油淡雅的香气。
金色的发丝,每一根都如同被夕阳熔化的金线,铺陈开来,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包裹。它们垂至地面,蜿蜒堆积,光泽流动,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女侍的手指穿梭其间,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云霞,生怕惊扰了这份诸神馈赠的完美。
“今天掉了几根?”根?”西芙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女侍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迅速将缠绕在梳齿间的两三根金发捋下,悄悄藏入宽大的袖中。“几乎没有,夫人。”她的回答流畅自然,“您的秀发依旧丰沛如仲夏夜的星辰。”
西芙没有回头,目光落在镜中那片炫目的金色瀑布上。镜面打磨得光可鉴人,清晰地映出她无瑕的面容和那头被视为整个阿斯加德奇迹的长发。然而,她的指尖却下意识地拂过梳妆台光滑的表面,那里干净得没有一丝落发的痕迹。痕迹。她知道侍女在撒谎,每天清晨整理床褥、清扫地毯,总能发现那些脱离了她的、失去光泽的纤细金丝。它们曾经是她荣耀的一部分,如今却成了无声的背叛。每一次轻微的脱落,都像是在她完美世界的光洁表面上划下一道微小的裂痕。
忧虑像初春的溪水,冰寒刺骨,悄无声息地漫上来。宴会时其他女神投来的目光,那些隐藏在赞叹背后的审视与比较;雷神托尔征战归来,拥抱她时,大手无意间拂过她发梢,她会控制不住地肌肉一紧;甚至风起时,她都害怕那过于猛烈的气流会带走更多她视若生命的珍宝。这头金发是她的标志,是诗歌传唱的核心,是托尔骄傲的一部分,更是“西芙”这个名字能与弗丽嘉女王等人并列的根基。失去了它,她还剩下什么?一个雷神妻子的空泛头衔吗?
恐惧日夜啃噬着她。
终于,在一个月色清冷如水的夜晚,她独自一人提着裙摆,踏上了通往神殿最深处的旋梯。石阶冰冷,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回响。她避开了所有人,包括她那位英勇却未必能理解这份细腻恐惧的丈夫。
密米尔的头颅被安置在一处幽静的壁龛内,智慧之泉的水汽在他周围弥漫。那颗饱经沧桑的头颅低垂着眼睑,似乎永恒地沉思着。
“伟大的密米尔,”西芙的声音在寂静中带着颤音,“请指引我。有什么方法……能让我的头发永葆光辉,永不凋零?我愿意付出代价。”
密米尔缓缓抬起眼皮,那双看尽世事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执念,西芙,是淬毒的蜜糖。”他的声音古老而沙哑,像是从时间的尽头传来,“你所追求的‘永恒’,往往以你无法想象的形式降临。”
“我不在乎!”西芙上前一步,眼中燃烧着炽热的决绝,“只要它能永远属于我,只要它不再离开我!任何代价,我都愿意承担!”
密米尔沉默了片刻,泉水汩汩作响。“那么,去世界树的东侧根须之下,那里有一口被遗忘的泉眼。在下一个新月之夜,当纳斯特朗德的雾气最浓时,向泉眼献上你的祈愿,并投入你最珍贵的一件首饰。记住,愿望一旦铸成,便如射出的箭矢,再无回头之路。”
希望之火瞬间吞没了所有警示。西芙的心剧烈跳动起来,那点关于“代价”的模糊提醒,在她对永恒的渴望面前,轻如尘埃。
接下来的日子在焦灼的等待中度过。新月之夜终于来临。天空墨黑,只有几颗疏星冷淡地点缀着。纳斯特朗德(尸骸深渊)方向飘来的薄雾带着咸腥与腐朽的气息,缠绕着世界树的巨大根须。那口泉眼比想象的更小,更不起眼,幽暗的水面纹丝不动,深不见底,仿佛连接着宇宙最冰冷的虚空。
西芙深吸一口气,褪下了手腕上一只镶嵌着太阳金、由侏儒工匠大师亲手打造的金镯——那是托尔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之一。她没有丝毫犹豫,将它抛入了漆黑的泉水中。
金镯下沉,没有激起半点涟漪。
紧接着,她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呼喊:“我要我的金发永恒不朽!永不脱落!永葆光辉!”
话音在死寂的树林间回荡,泉眼深处似乎有暗流微微涌动。一股非自然的寒风骤然刮过,卷动地上的枯叶,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是无数窃窃私语。西芙感到一阵寒意穿透骨髓,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强烈的、几乎让她晕眩的确认感——某种力量回应了她。
她几乎是跑着回到宫殿的,心脏因激动和莫名的恐慌而狂跳。那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梦境光怪陆离,充斥着流淌的金属与生长的藤蔓。
第二天清晨,她在惯常的时间醒来。女侍照例前来服侍洗漱,当她走到梳妆台前,望向镜子的那一刻——
一声凄厉的尖叫撕裂了清晨的宁静。
镜子里,她那一头流泻的金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顶覆盖在她头顶,紧密贴合着头皮,闪烁着生硬、冰冷金属光芒的……黄金头套。
它并非锻造而成,更像是从她头皮里自然“长出”的金属,纹理细腻得不可思议,完全模仿了真实头发的